不久前,和兩位70后老兄小聚,席間提到他們學生時代的一個感人的愛情故事,故事發生在80年代的一個小縣城,一對相愛相戀的情侶,不顧女方家庭的強烈反對和阻撓,歷經坎坷走到了一起。
那個時候的女性,對待愛情還是比較矜持的,很多都是家人安排、父母之言,像女孩這樣,這么勇敢追求自己真愛的女性,在當時可謂寥寥無幾。所以,他們對愛情的堅貞曾轟動了小縣城。
作為時代同行者,我身邊不乏這樣轟轟烈烈、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,那個時候,世界上最美好的愛情莫過于此,不論家庭,不計財富,沒有理智,沒有分析,只純粹地接受彼此致命的吸引,今生你只有我,我只有你。
保守,隱忍,克制,謹慎,壓抑,以詩寄意,欲拒還迎,那是一個唯思想和肉體純潔論的年代。是心靈的沉思、喃喃的傾述、淡淡的憂愁,成長歲月中的愛與恨、傷與痛,樂與悲,迷茫與執著......。
80年代,我們的芳華,最后的純潔年代,時代廢墟之上的美好時光,所有的羞澀都有一種簡單之美,當我們厭倦了現如今的紙醉金迷,蠅營狗茍,復雜和膚淺后,30年前的純粹簡單就好像理想國一樣讓人心生向往。
“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。”
“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,我卻用它尋找光明。”
“世界小得像一條街的布景,我們相遇了,你點點頭,省略了所有的往事,省略了問候。 也許歡樂只是一個過程,一切都已經結束。”
“年輕的你只如云影掠過,而你微笑的面容極淺極淡 。遂翻開那發黃的扉頁 ,命運將它裝訂得極為拙劣 。含著淚我一讀再讀 ,卻不得不承認,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。”
我們的青春有顧城、北島、舒婷、金庸、路遙、瓊瑤、三毛、汪國真、還有席慕容。那是詩歌盛行的時候,許多人都是詩歌愛好者,通過詩歌一來二去兩顆炙熱的心就這樣走到了一起,但是誰也沒有真正挑破那層窗戶紙明確關系。那段時間,我們讀汪國真的浪漫,評瓊瑤的朦朧,賞三毛的空靈,彼此心里早已情根深種。
1979-1989,激變轉型的十年。經歷過這一時代的人是幸運的,這短短的十年所擁的經歷可能豐富過平淡盛世的100年,命運有了太多的宕蕩和差異,很多的禁忌在壓抑人性和欲望,表達愛是禁忌,接受愛是禁忌。但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,隱約感覺人們的思想、生活活躍開放起來。港臺歌星的磁帶如潮水般涌向音像店:費翔、譚詠麟、齊秦、蘇芮、高明駿、王杰、姜育恒……這些歌曲聲情并茂、直抒胸臆、過耳難忘,直擊我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。懵懂的快樂、成長的煩憂、無拘無束的思想。這是留給我們這代人最直觀的感受,太容易觸動記憶深處的神經,對經歷過那十年的我們,是成長的印記和心里的秘密。
從前的日子很慢,一生只夠愛一個人。那時沒有電腦、手機,去往遠方的問候,全是紙墨信箋。一張紙,一支筆,用心寫下關懷和期盼。書信寄的也慢,每一個郵戳,每一天的等待,都沉淀著濃烈的惦念。那時的戀愛,很純粹,很簡單,談戀愛時,只是相約走一段路,說一會兒話,連牽手都覺得羞澀。偶爾碰一下手,便能欣喜好久。那時情比金堅,人們沒有私心雜念。今夕何夕,見此良人。就能夠一生一世,白頭到老。沒有鉆戒,沒有婚紗,沒有奢華的宴席。因為相愛,一輛自行車,一只手表,至一無所有,也能完成一段姻緣。
每段生命就是一個季節,一切都在交織著歡樂和煩惱的軌道中進行,都被時間拋在了身后。像流水一樣回望,時光已無情地把生命中的許多歲月沖淡。曾經,青春的激情火一般四處燃燒著,火焰中有強烈的愛和恨。如今大火熄滅了,灰燼中仍噼啪作響。誰說激情已經逝去?
曾經在我們身上的那些可愛氣息,已經慢慢不復存在,取代的是那些生活瑣碎。而我們,無能為力,不能擺脫世俗的眼光?偸窃谙幢M千華之后,在某個角落找到屬于自已的位置。我們都想要獲得身心的自由,在那些所謂的希望一次次破滅后,我們只能接受現實,因為,我們也是個平凡人,那些虛幻的東西,不是自已想擁有就可以的,比如青春,它悄悄的從我們的指間流走了,而我們只能幸幸的看著它一點點消失。
青春已遠去,更需要用心珍藏。年少的激情依舊能夠照見心底的渴望,那份被愈演愈烈的物欲所掩埋的最簡單、最純凈的心之向往。青春的樂章永遠不會終結,就像我們的夢想,期望夢想照進現實的那一天。而多年之后,那曾經逝去的剎那的光華,如那晶瑩的琥珀,永遠沉淀在心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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